櫻村狼獸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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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片段的過去
愈進入深山中,茗兮的腦海裡很突然地那些幾乎快被淡忘的過往回憶慢慢浮現。
她以為自己從沒進入如此深處,但腦裡閃過的那些畫面卻不由得令她猶豫起來。
那一天是傍晚時分,才六歲的她為了跟一隻貓咪玩而不小心進入深山之中,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回家的路而大哭起來。
她想抱起貓咪減少一點心理恐懼,卻在看向貓咪的那一刻身子一僵。
漆黑毛色與傍晚的黑夜融為一體,能清楚看見的僅剩那雙瞪圓的紫瞳,冷冷的凝視茗兮。
一股詭譎的氣氛令茗兮不敢再靠近那隻貓,她頻頻後退卻被兩旁叢生的雜草絆倒,重重的跌在地上。
「嗚…」手腳到處被雜草刮傷,又經過剛才那一跌,痛的讓茗兮又想哭了起來。
「喵~」
前方的貓咪突然叫了一聲,慢慢地往茗兮靠近。
在黑暗中張大的紫色圓瞳直勾勾盯著她,尾巴優雅地高高揚起,嘴巴竟是不合常理的張開歪邪的笑。
還年幼的她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麼情形,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,心底有股強烈的聲音叫她快跑,不能再待在這裡。
她狼狽的爬起身來,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便開始拔腿狂奔。
我要離開,我要離開這裡!
茗兮毫無方向感的四處亂跑,她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下山的路,僅有月光替她照亮道路,腦袋已無法好好思考,身體快要不堪負荷。
爸媽和爺爺找不到我一定很焦急吧…
撥開前方阻擋她前進的雜草,茗兮鑽了過去繼續往前跑,卻發現不太對勁,自己明明想下山,路怎麼會一直往上…
停下腳步,後頭那隻貓已經不見了,想看底下的村子卻被兩旁長的比她高的雜草遮蔽。
怎、怎麼辦…
黑暗襲來的恐懼不安,終於逼的她抱頭痛哭吶喊。
「救、救命…快來救我…爸爸、媽媽、爺爺────」
「汪。」
「哇啊!」
突如其來的狗叫聲讓茗兮嚇了一跳…咦,狗叫聲?
她轉過頭看向前方,一隻潔白如雪毛色的狗佇立於她眼前,本來應是被黑夜壟罩黯淡無光的毛色,此刻竟微微發出亮光,原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這隻會發光的狗,茗兮不免一愣。
狗靜靜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後便轉身往前走,走了幾步又停下,轉過頭來看向茗兮。
「…你要帶我出去?」
那時候,她的恐懼漸漸消散,看著那隻狗竟然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。
狗點了點頭,像是聽懂她的話似的。
茗兮總算露出得救的神情,欣喜的綻放笑顏,在月光下如獲重生般閃耀亮眼,那隻霜色的狗不由得看得睜大眼瞳。
「謝謝你,狗狗!」茗兮年幼稚嫩的聲音答謝道。
*
被強烈的白光包圍後,女人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。
「特地移動到百鬼山裡,還真是有心保護那棵樹啊。」
「妳以為我會讓妳肆無忌憚在那邊破壞嗎?」白雅瞪著眼前女人手上的長刀,口氣非常差。
女人聳聳肩哼了聲,不管對方移動到哪裡,她都很有自信能夠把多年來的仇恨在今晚劃下句點。
「颼-!」
一道強勁的風力直接往女人的方向過去,女人微瞠著眼,及時揮舞大刀消弭突來的攻擊。
她欲瞪向對方,一波一波的攻擊卻令她毫無喘息緊接而來,白雅的雙手變為獸爪,與身俱來的法力與四周的風相呼應,一揮動獸爪劃破空氣的撕裂軌跡而形成一道強力的攻擊波,這就是他在當年屠殺眾多妖怪的招式之一。
一一把攻擊擋下後,女人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
她想起當年那怵目驚心的畫面,純白的好似天使般的他站在妖屍遍野之中,就是用這招攻擊殺了她的朋友,鮮豔的血紅在他白色衣袍上逐漸擴大,也令年幼的她心中的恐懼憤怒愈發強大。
她永遠忘不了那畫面,背對著她的白雅已不再像先前認識的他,那雙漂亮的金瞳色透出的冷血竟讓她喘不過氣,在他視線即將與她對上之際,她害怕的立刻拔腿就跑。
白雅在不斷發出攻擊後發現無法傷害到對方而停下,才剛停下來就遭到女人一個劍步靠近,長刀揮過,差點就被劃破衣袍。
同時,他也注意到女人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著。
「害怕了嗎?」白雅往後躍了一步,拉開彼此的距離。
一聽到這句話,女人心頭一顫,漸漸地身子竟不再發抖。
她抬起臉,一道陰霾壟罩著此刻心中許多複雜的情緒,臉上僅露出平靜。
「你錯了…我是興奮,將要把你親手葬天的興奮!」
女人抬起手高舉向天空,原先被雲覆蓋的月亮此刻透出光線,灑落在她手環的一顆水藍月光石上。
瞬間,月光石發出光芒,一股詭譎紫色的妖氣自月光石周圍漸漸四溢,環繞在女人身邊。
像是吐息出的紫色煙霧,不一會兒,女人隱身於煙霧之中若隱若現,妖異之氣比先前更加驚人,白雅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妖氣還再持續龐大。
再這樣下去對他的立場會不利的!
白雅再次集中法力於手中,阻斷她繼續擴大妖異之氣,剎那間他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緊急往旁邊一閃,好幾根細針插在他剛才站的位置。
他的後方有四、五個女人走了出來,一看頭上的貓耳便知是與那女人一伙的,雖是小嘍囉卻也不好應付。
「嘖!」白雅看著一群應是比他低階的種族,自知再拖延時間下去情況可就不妙了。
「我說你呀…」紫色煙霧中的女人突然開口,語氣平靜且冷淡的:「在送你一程之前,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吧。」
白雅蹙起眉,他並沒閒情逸致想得知對方的名,但女人還是逕自說著。
「烏麗,便是我的名。你,想起來了嗎?」
紫色煙霧中透出笑聲的同時,往白雅直襲而來。
*
白光與紫色煙霧相互碰撞,白雅使出全部法力與眼前的女人-烏麗抗衡,同時還要閃躲後方同伙的細針攻擊。
烏麗始終沒走出紫煙霧之外,憑藉那股不尋常的強大妖氣直逼而來,就連想看她的樣子回想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,也不可行。
他記得曾聽過這名字,但…
「我不知道妳是誰。」白雅冷冷的回應。
在自己成為狼獸神以前認識的人,這幾年來他都刻意遺忘,為的就是不願再想起那時的自己,完全變了個人的冷虐殘酷的自己。
對方原先不斷的攻擊突然停下,接著女人身邊的煙霧更加濃厚,甚至連她的身影就像隱沒其中般消失。
「…梅子飯團。」烏麗高亢的聲音輕輕說出這個詞。
白雅心頭一顫。
「你還記得梅子飯團嗎…」
她再次詢問,一次又一次,不厭其煩地說著…
白雅是後來才到百鬼山居住的妖之一,當初他只是一隻擁有霜色如雪漂亮毛色的狗,金色之瞳總是露出孤傲而冷漠,令不少妖怪表面上雖是和氣相處,私底下則是拿來消遣一番。
被人類遺棄的可憐寵物、養尊處優的嬌貴花瓶之類的評價,白雅默默聽了這些閒雜言語後,下山來到村子之中。
「這不是那個被丟棄的狗嗎,怎麼還再這裡?」
「沒地方可去了吧,真可憐。」
村民也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討論,白雅還是靜靜的走過村子,來到村子口。
要去…別的地方嗎?
白雅心中想過,若到別處去會不會過的比較好?當然,他只是想離開這個全部人和妖怪都曉得被拋棄的自己所待的地方。
「喵…」
細微的叫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,白雅不禁從思考中回過神來。
他看到一隻黑色的小貓虛弱的躺在地上,小小的身軀上受了不少傷痕,紫色的眼眸無助的看向白雅那刻,露出恐懼。
貓與狗向來是天敵的存在,更何況對方是獵食自己的種族,小貓理所當然地感到害怕也是自然。
不過,此刻的白雅可沒心情獵食,不知為何那時的心情竟是憐憫,他感到那隻小貓跟自己的處境相似。
走近小貓身邊,牠又害怕的反抗叫了幾聲,四肢連動都動不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愈來愈靠近自己。
白雅嘆了口氣,把剛才有個熱心過頭擅作主張的村民綁在他身上的包袱解下來,露出幾個梅子飯團。
他看了小貓,小貓也疑惑的望著他,然後白雅什麼也沒說的轉身就走。
「謝…謝……」
小貓艱難的發出聲音,白雅不禁回過頭來。
「我只是不需要那些東西。」他冷淡回應道。
自己不過是把多餘的東西隨便丟給牠,還可以減輕負擔,並不是看牠可憐才給。
小貓聽了後便露出虛弱的笑容。
那天之後,小貓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,白雅沒離開村子也沒回到百鬼山,而是在村子口叉路的另一條有一株一本櫻的地方居住下來。
小貓便是烏麗,經常跑到一本櫻附近偷看白雅,變為人形的他坐在盛開櫻花的枝頭上非常美麗,令她著迷不已,幻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能長大,也能留那麼長那麼漂亮的頭髮,這樣子就可以與他…
白雅靜靜坐在枝頭上,知道她又過來這裡。
他並不排斥她,也不會特地去叫她,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只要維持這樣的關係就好,不需特意。
這樣奇妙的關係經過了幾年,烏麗結交朋友後,來的次數逐漸減少,直到那一天,百鬼山眾妖下山襲擊村子,妖怪像是被什麼迷失了心智胡亂攻擊人類,而自己在妖怪過來不小心破壞一本櫻樹後,接下來發生的事他也記不清了。
只記得自己,好像聽到很多慘叫聲,等醒過來後他已經站在一本櫻下,身上滿是血跡。
「……」然而,他注意到那個她又在附近看著自己。
這次他轉過頭,卻讓對方驚嚇的逃跑。
事後他被村民封為狼獸神,每年一到這個時刻就舉辦祭典慶祝,熱鬧的與百鬼山的蕭條成反比。
無知的人類,並不曉得他是隻狗便取為狼,實在很可笑也很可悲的結果。
然後,現在呢?
換他被人類逐漸淡忘,等到不再需要他的時候…
愈進入深山中,茗兮的腦海裡很突然地那些幾乎快被淡忘的過往回憶慢慢浮現。
她以為自己從沒進入如此深處,但腦裡閃過的那些畫面卻不由得令她猶豫起來。
那一天是傍晚時分,才六歲的她為了跟一隻貓咪玩而不小心進入深山之中,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回家的路而大哭起來。
她想抱起貓咪減少一點心理恐懼,卻在看向貓咪的那一刻身子一僵。
漆黑毛色與傍晚的黑夜融為一體,能清楚看見的僅剩那雙瞪圓的紫瞳,冷冷的凝視茗兮。
一股詭譎的氣氛令茗兮不敢再靠近那隻貓,她頻頻後退卻被兩旁叢生的雜草絆倒,重重的跌在地上。
「嗚…」手腳到處被雜草刮傷,又經過剛才那一跌,痛的讓茗兮又想哭了起來。
「喵~」
前方的貓咪突然叫了一聲,慢慢地往茗兮靠近。
在黑暗中張大的紫色圓瞳直勾勾盯著她,尾巴優雅地高高揚起,嘴巴竟是不合常理的張開歪邪的笑。
還年幼的她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麼情形,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,心底有股強烈的聲音叫她快跑,不能再待在這裡。
她狼狽的爬起身來,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便開始拔腿狂奔。
我要離開,我要離開這裡!
茗兮毫無方向感的四處亂跑,她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下山的路,僅有月光替她照亮道路,腦袋已無法好好思考,身體快要不堪負荷。
爸媽和爺爺找不到我一定很焦急吧…
撥開前方阻擋她前進的雜草,茗兮鑽了過去繼續往前跑,卻發現不太對勁,自己明明想下山,路怎麼會一直往上…
停下腳步,後頭那隻貓已經不見了,想看底下的村子卻被兩旁長的比她高的雜草遮蔽。
怎、怎麼辦…
黑暗襲來的恐懼不安,終於逼的她抱頭痛哭吶喊。
「救、救命…快來救我…爸爸、媽媽、爺爺────」
「汪。」
「哇啊!」
突如其來的狗叫聲讓茗兮嚇了一跳…咦,狗叫聲?
她轉過頭看向前方,一隻潔白如雪毛色的狗佇立於她眼前,本來應是被黑夜壟罩黯淡無光的毛色,此刻竟微微發出亮光,原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這隻會發光的狗,茗兮不免一愣。
狗靜靜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後便轉身往前走,走了幾步又停下,轉過頭來看向茗兮。
「…你要帶我出去?」
那時候,她的恐懼漸漸消散,看著那隻狗竟然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。
狗點了點頭,像是聽懂她的話似的。
茗兮總算露出得救的神情,欣喜的綻放笑顏,在月光下如獲重生般閃耀亮眼,那隻霜色的狗不由得看得睜大眼瞳。
「謝謝你,狗狗!」茗兮年幼稚嫩的聲音答謝道。
*
被強烈的白光包圍後,女人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。
「特地移動到百鬼山裡,還真是有心保護那棵樹啊。」
「妳以為我會讓妳肆無忌憚在那邊破壞嗎?」白雅瞪著眼前女人手上的長刀,口氣非常差。
女人聳聳肩哼了聲,不管對方移動到哪裡,她都很有自信能夠把多年來的仇恨在今晚劃下句點。
「颼-!」
一道強勁的風力直接往女人的方向過去,女人微瞠著眼,及時揮舞大刀消弭突來的攻擊。
她欲瞪向對方,一波一波的攻擊卻令她毫無喘息緊接而來,白雅的雙手變為獸爪,與身俱來的法力與四周的風相呼應,一揮動獸爪劃破空氣的撕裂軌跡而形成一道強力的攻擊波,這就是他在當年屠殺眾多妖怪的招式之一。
一一把攻擊擋下後,女人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
她想起當年那怵目驚心的畫面,純白的好似天使般的他站在妖屍遍野之中,就是用這招攻擊殺了她的朋友,鮮豔的血紅在他白色衣袍上逐漸擴大,也令年幼的她心中的恐懼憤怒愈發強大。
她永遠忘不了那畫面,背對著她的白雅已不再像先前認識的他,那雙漂亮的金瞳色透出的冷血竟讓她喘不過氣,在他視線即將與她對上之際,她害怕的立刻拔腿就跑。
白雅在不斷發出攻擊後發現無法傷害到對方而停下,才剛停下來就遭到女人一個劍步靠近,長刀揮過,差點就被劃破衣袍。
同時,他也注意到女人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著。
「害怕了嗎?」白雅往後躍了一步,拉開彼此的距離。
一聽到這句話,女人心頭一顫,漸漸地身子竟不再發抖。
她抬起臉,一道陰霾壟罩著此刻心中許多複雜的情緒,臉上僅露出平靜。
「你錯了…我是興奮,將要把你親手葬天的興奮!」
女人抬起手高舉向天空,原先被雲覆蓋的月亮此刻透出光線,灑落在她手環的一顆水藍月光石上。
瞬間,月光石發出光芒,一股詭譎紫色的妖氣自月光石周圍漸漸四溢,環繞在女人身邊。
像是吐息出的紫色煙霧,不一會兒,女人隱身於煙霧之中若隱若現,妖異之氣比先前更加驚人,白雅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妖氣還再持續龐大。
再這樣下去對他的立場會不利的!
白雅再次集中法力於手中,阻斷她繼續擴大妖異之氣,剎那間他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緊急往旁邊一閃,好幾根細針插在他剛才站的位置。
他的後方有四、五個女人走了出來,一看頭上的貓耳便知是與那女人一伙的,雖是小嘍囉卻也不好應付。
「嘖!」白雅看著一群應是比他低階的種族,自知再拖延時間下去情況可就不妙了。
「我說你呀…」紫色煙霧中的女人突然開口,語氣平靜且冷淡的:「在送你一程之前,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吧。」
白雅蹙起眉,他並沒閒情逸致想得知對方的名,但女人還是逕自說著。
「烏麗,便是我的名。你,想起來了嗎?」
紫色煙霧中透出笑聲的同時,往白雅直襲而來。
*
白光與紫色煙霧相互碰撞,白雅使出全部法力與眼前的女人-烏麗抗衡,同時還要閃躲後方同伙的細針攻擊。
烏麗始終沒走出紫煙霧之外,憑藉那股不尋常的強大妖氣直逼而來,就連想看她的樣子回想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,也不可行。
他記得曾聽過這名字,但…
「我不知道妳是誰。」白雅冷冷的回應。
在自己成為狼獸神以前認識的人,這幾年來他都刻意遺忘,為的就是不願再想起那時的自己,完全變了個人的冷虐殘酷的自己。
對方原先不斷的攻擊突然停下,接著女人身邊的煙霧更加濃厚,甚至連她的身影就像隱沒其中般消失。
「…梅子飯團。」烏麗高亢的聲音輕輕說出這個詞。
白雅心頭一顫。
「你還記得梅子飯團嗎…」
她再次詢問,一次又一次,不厭其煩地說著…
白雅是後來才到百鬼山居住的妖之一,當初他只是一隻擁有霜色如雪漂亮毛色的狗,金色之瞳總是露出孤傲而冷漠,令不少妖怪表面上雖是和氣相處,私底下則是拿來消遣一番。
被人類遺棄的可憐寵物、養尊處優的嬌貴花瓶之類的評價,白雅默默聽了這些閒雜言語後,下山來到村子之中。
「這不是那個被丟棄的狗嗎,怎麼還再這裡?」
「沒地方可去了吧,真可憐。」
村民也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討論,白雅還是靜靜的走過村子,來到村子口。
要去…別的地方嗎?
白雅心中想過,若到別處去會不會過的比較好?當然,他只是想離開這個全部人和妖怪都曉得被拋棄的自己所待的地方。
「喵…」
細微的叫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,白雅不禁從思考中回過神來。
他看到一隻黑色的小貓虛弱的躺在地上,小小的身軀上受了不少傷痕,紫色的眼眸無助的看向白雅那刻,露出恐懼。
貓與狗向來是天敵的存在,更何況對方是獵食自己的種族,小貓理所當然地感到害怕也是自然。
不過,此刻的白雅可沒心情獵食,不知為何那時的心情竟是憐憫,他感到那隻小貓跟自己的處境相似。
走近小貓身邊,牠又害怕的反抗叫了幾聲,四肢連動都動不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愈來愈靠近自己。
白雅嘆了口氣,把剛才有個熱心過頭擅作主張的村民綁在他身上的包袱解下來,露出幾個梅子飯團。
他看了小貓,小貓也疑惑的望著他,然後白雅什麼也沒說的轉身就走。
「謝…謝……」
小貓艱難的發出聲音,白雅不禁回過頭來。
「我只是不需要那些東西。」他冷淡回應道。
自己不過是把多餘的東西隨便丟給牠,還可以減輕負擔,並不是看牠可憐才給。
小貓聽了後便露出虛弱的笑容。
那天之後,小貓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,白雅沒離開村子也沒回到百鬼山,而是在村子口叉路的另一條有一株一本櫻的地方居住下來。
小貓便是烏麗,經常跑到一本櫻附近偷看白雅,變為人形的他坐在盛開櫻花的枝頭上非常美麗,令她著迷不已,幻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能長大,也能留那麼長那麼漂亮的頭髮,這樣子就可以與他…
白雅靜靜坐在枝頭上,知道她又過來這裡。
他並不排斥她,也不會特地去叫她,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只要維持這樣的關係就好,不需特意。
這樣奇妙的關係經過了幾年,烏麗結交朋友後,來的次數逐漸減少,直到那一天,百鬼山眾妖下山襲擊村子,妖怪像是被什麼迷失了心智胡亂攻擊人類,而自己在妖怪過來不小心破壞一本櫻樹後,接下來發生的事他也記不清了。
只記得自己,好像聽到很多慘叫聲,等醒過來後他已經站在一本櫻下,身上滿是血跡。
「……」然而,他注意到那個她又在附近看著自己。
這次他轉過頭,卻讓對方驚嚇的逃跑。
事後他被村民封為狼獸神,每年一到這個時刻就舉辦祭典慶祝,熱鬧的與百鬼山的蕭條成反比。
無知的人類,並不曉得他是隻狗便取為狼,實在很可笑也很可悲的結果。
然後,現在呢?
換他被人類逐漸淡忘,等到不再需要他的時候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