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昔】名字
『真是個奇怪的人…』
男孩瞧著眼前大他幾歲的小姑娘,僅管已見著幾次,仍感到費解。
『女孩子家的每天緊盯著書不放,真是怪人…』
男孩家中世代以文官於朝中任職,因此藏書量非同小可,吸引不少文青子第前來,這還是頭一遭讓姑娘家進來。
男孩名喚世書,從名來看便得知寄予多少期望於裡頭,但事與願違。雖於書卷中長大,卻不甚喜歡,小小年紀跟著別人到處學武、打架,讓家人頭疼的很,像隻小潑猴,管也管不著。
腦袋瓜正思考著,躲於書庫大門後的世書被正巧出來的小姑娘撞個正著。
「呀…!」「小小姐,小心!」
「唔。」被正面撞上的世書立即反應過來抓住差點往後跌的小姑娘。「真是有夠危險,誰叫妳走路不多留心,心眼都長在書卷上啦!」擺出小大人姿態,斥責道。
「沒禮貌!就算你是嚴家小少爺,怎麼可以對我家小小姐這麼說話!」見對方年紀輕輕,身旁的丫鬟立刻訓了世書一頓。
「好了,小琴。」稚嫩柔軟的聲音自一旁而出,年約十歲的小姑娘溫言勸道,制止他倆繼續爭吵。「真的很抱歉給嚴小少爺添麻煩了,走路不該分神是我的疏失,下次會多留心的,多謝嚴小少爺提醒。」
興許是頭次見著談吐舉止優雅溫和、不似這年紀的小姑娘,世書微微看呆了幾秒,爾後小姑娘向他微微欠身準備離開之際,才回過神來。
「等等!我還沒說妳可以走咧!」衝動下脫口而出,小姑娘回過頭,驚慌之下世書像個鬧彆扭的小孩般嚷嚷著。「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,既然要道歉,就先告訴我妳的名字!」
眼見丫鬟又為之氣憤,欲上前再教訓一番前,小姑娘伸手阻止。
「也對。」小姑娘微微笑道,不為世書無禮取鬧的模樣感到生氣。「我想嚴小少爺已知曉我是溫家的人,而我的名是玉菱,玉珮的玉,烏菱花的菱。」柔柔的、彷彿美麗的笛音掠過耳畔。
她並無此年紀該有的羞澀,淡然卻不失禮節的應對他的無禮,其中也感覺不到任何針對他的不滿情緒,該說是她根本不會生氣……年幼的世書在她身上感受到成熟的清高氣質。
這讓他頓時語塞,一向伶牙俐齒的他也支支吾吾起來,「玉、玉菱…姐是嗎…」突然有些不自在地扭動身子,抓了抓頭,在玉菱不帶任何雜質的目光下也報上自己的名,「我叫世書,世界的世,書本的書。」
聞言,玉菱眼中掠過一絲欣羨的光采,微微笑道。
「真是個好名字呢,世書…嗯。」
身為世代文官職的後代,被雙親賦予冀望之名,他是非常討厭的,即便任何人誇讚其名卻無欣喜之意。
然而……
「我喜歡這名字,可以直接叫你世書嗎?」
就在那一天,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悄悄改變。
等他明白後,才發現那是一段酸甜苦澀的開始。